將佛教思想與瑜珈融合



原文出處 -

書名:內觀瑜珈  
作者:Sarah Powers 著 / 謝瑤玲譯

我練瑜珈的頭十年,仍然缺乏認知且煩躁不定。我告訴自己,練瑜珈是為了要發現瑜珈修習者警覺且寬闊的心靈和思想,但實際上我是為了想要強健身體。我並不瞭解該怎麼訓練自己的思想,以致不僅瑜珈修習受到缺少思想訓練的影響,而且浮躁和不專心也是我痛苦的來源。

有一天,我發現自己又注意到另一本關於冥想的書時,在書店裡看到一個改變了我一生的訊號。在一張桌子上,用漂亮的書法寫了一句幾乎是在對我怒吼的標語:「冥想是進與出的唯一出路 !」我覺得自己猶如被人摑了一掌。我不該再被關於冥想的書籍分心了,而是應該開始身體力行。

由於我當時去上課的瑜珈中心並未提供冥想的課程(很奇怪),因此我決定去找一個佛教團體。我曾讀過,他們和大多數的瑜珈課程不同,不只鼓吹冥想的好處,更親身力行,常常花上大量的時間。我去上了一年內觀禪修 ( Vipassana meditation)課後,覺得該是全心投入的時候了。我很天真地加入了十天的禪修閉關,每天打坐超過十小時。我誤以為因為我已經練了十年瑜珈,所以比起那些沒有這種背景的人更占優勢。不必說,那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挑戰,不只是因為我的不專心和浮躁 (這是我預想到的),對我的身體亦然。

我雙腿盤坐,試圖完全靜止不動的坐在禪修墊子上大約二十分鐘後,便感到痛苦不堪,和其他人沒兩樣。頭幾天我覺得自己被囚禁於肉體的痛苦中,常常罵自己為何票參加。這種強烈的反應使我回想起最初對瑜珈的反感,因此我說服自己最好繼續前行,給它一個機會。

出乎意料的,過了幾天,我開始注意到自己愈來愈能忍受疼痛 (全身無處不痛),而且不必移動。雖然我習慣做陰瑜珈的姿勢停留數分鐘,但卻從未像這樣連續許多小時靜坐不動。我所經歷的與日俱僧的肉體耐力和思想清晰,對我有深刻的影響。閉關結束後,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開放、脆弱,但內心卻感到踏實。我決心每天要抽出時間習中進行禪修。

閉關之行後,我反覆思索陰瑜珈的修行,以及當我的肉體有強烈感覺時,我的情緒有多緊繃,尤其是因為我並沒有工具可幫助我去應對身體的疼痛或思想的散漫。現在我既已知道如何禪修,便期待修習陰瑜珈可以改善我的禪修技巧,同時進行禪修也會增強我體驗陰瑜珈姿勢的能力。

就在這期,我開每週一次到柏克萊佛寺去加入一個禪修團體。每一次都會有人講解佛教之道的某個層面,接著才是一小時的靜坐。過了幾星期後,我決定坐在房間後面的地方,不讓別人看見,那樣我才能在聽講時停留於陰瑜珈的一些姿勢中。這個做法對我的感覺所造成的改變,令我十分驚訝。在做過陰瑜珈的幾式後,不僅我的打坐姿勢比之前舒服多了,而且發現當我感覺進入自己的體內時,專注力更能與演講的律動連結。我覺得自己似乎不只是透過思想的理解力之門在聽演講,更是透過全身每個毛孔和細胞在體會。

過了許多個星期後,我意識到那些法教已深深地滲入我的體內。雖然我並不記得所聽到的一切,但當我在現場嘗試將教法融入身體經曆的修習時,卻可以立刻加以應用。陰瑜珈的姿勢不可避免地會啟動情感和肉體上的挑戰,因此我開始不再過於抗拒強烈的身體感覺和反應,且更願意去加以感受。由於陰瑜珈鼓勵對感官不防禦的態度,我發現這個派別的訓練是學習佛教專心原則最好的基礎。

當我的每日修習擴展到包含深思的層面時,我開始反冒之前練瑜珈的動機是因為一股想要改變自己的慾望。這看起來是個健康的興趣(在許多方面也確實如此),但我意識到太忙著改變景觀,以致忘了時時停駐,所賞風景。我無法珍視自己的身體(或我的生命),接受它的現況。

現在我明白,同時要包含陰和陽的觀點,並持續修習到真正的成熟,是絕對必票的。我們需要時間毫無條件並輕鬆地融內內在,就如我們需要培且掌控新的能力。只要我們總是意圖改善自己,我們便是在蒙蔽和滋養內心自我厭惡和毫無價值的魔鬼。猶如許多佛教心理學者所說的,許多人將所有的心理創傷隱藏起來,不斷試圖逃避,因此內心永遠無法感到自在。即使是表面看似堅強具沉著冷靜的成年人,也常迫切需要別人看到他們真實的一面,剛不是他們的成就。

借用哲學家肯恩威爾勃所說的母愛和父愛有相對重要性的概念,我認為陰瑜珈可以發票我們內在的母愛,陽瑜珈則可以加強健康的父愛。母愛與生存本身相關,父愛卻關係著演化。母愛讓我們愛自己也愛人如,父愛卻讓我們知道總有該學的事物和改變的空間。母愛讓我們勇於接受,父愛卻讓我們有改善的靈感。有技巧的修習瑜珈,能夠使我們深入與生俱來的兩種本質:寬容的、收受的一面(陰)和活躍、積極投入的一面(陽)。這兩者都需要有相當的劑量才能使我們成長為身心健全的成人,能夠真心體驗自己和他人親密的關係。當我們脫離這些重要的特質時,就猶如用單腳跳躍一樣- 只要最輕微的挑戰,就會使我們因失去平衡而翻覆。


留言